钱泽明?
听到这个名字,陈诚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好!很好!钱泽明……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身边的人身上,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黑狮沉声开口:“诚哥,这几个杂碎,还有高邦……怎么处置?”
他目光扫过地上瘫软如泥的高邦,以及那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混混。
只要陈诚一句话,他就能让这些人彻底消失。
陈诚的目光掠过高邦那张肿胀变形、涕泪横流的脸,心中的杀意渐渐敛去,转而升起一个更实际的念头。
钱泽明的这笔账迟早要算,但不是现在。
眼下,甜玉米的试验田马上就要开始播种,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这高邦和他手下这帮人虽然是废物,但总归是几条能动的劳力。
他心里盘算着,直接解决了,未免浪费。
可要是直接开口让他们留下干活,高邦这种滚刀肉,怕是缓过劲来又要耍滑头。
陈诚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瞥了一眼吓得快尿裤子的高邦,慢条斯理地对黑狮吩咐。
“黑狮,去趟派出所,报个警。”
“啊?”黑狮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诚会这么做。
旁边的邹建国也是一怔。
报警?陈诚这是要走正规途径?
陈诚仿佛没看到他们的惊讶,继续用平淡无波的神色补充。
“就说这里有人持械私闯民宅,意图绑架妇女儿童,性质恶劣,影响极坏。人证物证俱在,让他们赶紧来抓人,从严处理!”
“不!不要报警!诚哥!”
高邦一听“报警”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
那点仅存的侥幸心理瞬间被击得粉碎。
这年头,严打的风声可不是闹着玩的,私闯民宅、绑架未遂,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少说也得在里面蹲个几年,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顾不上断臂的剧痛,也顾不上满地的狼狈,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陈诚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裤腿,哭嚎得撕心裂肺。
“诚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用额头去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几个混混更是吓傻了,一个个面无人色,磕头如捣蒜,嘴里语无伦次地求饶。
“诚哥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您给条活路吧!”
陈诚低头,看着脚下这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卑微如狗的男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
他就知道高邦会怕。
他故作沉吟,皱着眉头:“机会?你们这群人,打家劫舍,欺负女人孩子,留着你们有什么用?给我添麻烦吗?”
“有用!有用啊诚哥!”
高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抬起那张血污和眼泪糊成一团的脸,急切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