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奇兰却神秘兮兮地跟了上来。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双总是热情的眼睛此刻竟盈满哀伤。

“明非……”他忽然抓住路明非的手腕，声音轻得像叹息，“当王的钟声响起时……记得别看向月亮……”

路明非一愣：“啥？”

奇兰却已经松开手，倒退着融入暮色，只留下最后一句呢喃：“祂在看着我们……一直都在……”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山路，天上开始飘下雪来。

———

翌日。

狮心会驻地大楼的走廊上，夏弥拖着一团毛茸茸的庞然大物艰难前行。

那件棕熊皮制成的大衣几乎是她身高的两倍，熊头帽子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活像只直立行走的小熊崽。

路过的会员们纷纷侧目，又在她瞪过来时假装认真看书，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

“咚咚咚。”

“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团毛茸茸的棕色物体蠕动着挤了进来。

“噗。”

随着一声闷响，熊皮大衣被甩在长凳上，露出下面满脸通红的夏弥。她的发梢还沾着几根熊毛，活像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小熊。

“这是……？”

楚子航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夏弥拍了拍那件足以装下三个她的熊皮大衣，得意地扬起下巴：“战利品！野外生存考试时遇到的，它想咬我，我就……”

她做了个过肩摔的动作，“顺便借了件外套。”

楚子航沉默了一瞬：“你搞这些做什么？”

“圣诞舞会啦圣诞舞会～”夏弥蹦到办公桌前，眼睛亮晶晶的。

“师兄不觉得缺个吉祥物吗？你可以扮成北极熊，或者棕熊。”

夏弥不知从哪又掏出一顶驯鹿角发箍，“我呢，当圣诞精灵好了！”

楚子航的目光在熊皮和鹿角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夏弥期待的脸上。

“舞会应该不需要这种……”

“需要，非常需要！”夏弥打断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张传单，“学生会都准备放真驯鹿了！我们狮心会总不能输阵吧？”

楚子航的目光在传单上停留片刻，上面赫然是恺撒驾着雪橇的宣传照，他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曼施坦因教授不会同意活体动物进会场。”

“曼施坦因教授可管不了恺撒他们。”

夏弥变魔术般又掏出一对熊耳发箍，“再说了，我们可以用仿真的嘛，会长要不要试试配套的狼耳？很配这身西装哦。”

楚子航再度沉默了，他放下笔，决定换个话题：“你的魔动力机械学复习得如何？”

夏弥的笑容瞬间凝固，“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她一把放下熊皮大衣就往门外溜，“我去找人讨论舞会细节。”

门关上后，楚子航隐约听见她哼着跑调的《铃儿响叮当》，脚步声轻快得像只真正的小熊。

他低头看了看文件上有些变形的字迹，又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里面里面放着一包干桂花。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