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楚城北三十里,颜楚河东十里,建奴军营,中军帐内。
“四贝勒……五路兵马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
喀克笃礼说到这里,却迟疑起来,好像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吧——不要掩耳盗铃。”
皇太极一看就知道伤亡不少,但作为大军统帅,该知道的事情总是要知道的。
“是——五路兵马总计伤亡——312人。”
喀克笃礼报出伤亡数后,就赶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偷瞄皇太极的表情。
“唉——悔不当初呐——”
皇太极突然长叹一声道,
“当初就应该听阿敏的,直接去烧蚕场。”
“就算他们在丘陵地带有埋伏,咱们也不至于死伤这么多人还突破不了封锁。”
他真的是把肠子都悔青了,312人的伤亡中,他带领的那一路就占了一大半。
主要是因为他有百余人渡河到了对岸,却很快就遇上杨天生率领的骑炮营赶过来。
那百余人打又打不过,撤也撤不回来,最后都被全歼了。
相比之下,其他四路人马都没有完成浮桥的搭建,没有人过桥到对岸。
所以他们的死伤都不过是三十人左右罢了,基本都是被对方隔河用霰弹筒轰杀的。
“也得看运气吧——”
阿敏虽然跟皇太极不太对付,但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虽然我不相信,他们能用伏兵完全封锁方圆上百里的丘陵地区,”
“但咱们能否在焚烧蚕场的同时突破封锁,也得看运气呢。”
“运气不好,正巧撞上人家设伏的地方,死伤说不定会更惨重。”
“多谢二贝勒口下留情。”
皇太极深感意外地对阿敏拱了拱手,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都早早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显然是不想再多谈论这个话题了。
“夜间的警戒还是要加强的吧。”
喀克笃礼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担心他们会趁夜偷袭,尤其他们还有那种能跟着骑兵机动的火炮。”
“嗯,你说的有道理!”皇太极深以为然,“这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或许咱们可以趁夜搭桥渡河。”
莽古尔泰还是不死心,
“在夜间,他们总不至于还能严防死守吧。”
“不妥!咱们能想到的,人家肯定也能想到!明军的夜不收也不是好对付的。”
皇太极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莽古尔泰的提议。
就是因为听了莽古尔泰的建议,他白天才会兵分五路企图搭桥过河,也才有了312人的伤亡。
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哼,那就算了!”莽古尔泰悻悻拂袖而去,离开了大帐。
“那我也回营去休息了。”阿敏对皇太极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了。
“这二贝勒今天是转性了吗?非但没说风凉话,还安慰主子。”
眼瞅着帐帘落下,喀克笃礼深感意外地道,
“平日里,他可是刻薄的很呢。”
阿敏性格倨傲,狂妄自大,因出身显赫且战功卓着,逐渐滋生了傲慢之心。
他在朝中常常恃功而骄,不把其他贝勒和大臣放在眼里。
在讨论军事策略或政务时,他常固执己见,甚至与其他贝勒发生冲突,缺乏团队协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