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上清说道:“公道只是幌子,二位心里清楚。玉亲王自立,二位响应,这便是谋反。退一万步讲,若玉亲王成功,他能给的,难道比皇上更多?若失败,二位必将万劫不复,这般赔本买卖,值得吗?”
苏上清的话如重锤,敲得吴王脸色发白。
越王却冷笑道:“苏大人好口才!可跟着当今皇上,我们不过是闲散王爷,赌上玉亲王,或许能飞黄腾达。”
“越王殿下不妨细想,玉亲王的承诺可信吗?先帝对他恩重如山,赐封异姓王,可他依旧起兵谋反。这样背信弃义之人,真会与二位共享荣华?”
见两人神色松动,苏上清继续劝道:“跟着皇上,血脉相连,再大的矛盾也能化解。
若换成玉亲王,且不论皇朝改姓,他若想收拾二位,可不会念及半分情分!”
越王皱眉道:“可我们已起兵,皇上怎会轻易放过?”
苏上清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已有转机:“殿下多虑了!血浓于水,只要及时回头,一切都来得及。皇上派我前来,便是给二位留条生路!”
越王沉吟良久:“此事关系重大,还请苏大人容我兄弟再商议。”
苏上清起身告辞:“既如此,在下便在驿馆静候佳音。”
待苏上清离去,吴王急忙道:“四弟,我觉得他说得在理!”
“在理个屁!”越王冷哼,“玉亲王不是善茬,墨凌渊也绝非省油的灯。这苏上清不过是来吓唬人罢了。”
“那......我们怎么办?”
“试试水。”越王眼中闪过阴鸷,“前些日子训练的杀手,也该派上用场了。”
苏上清踏出吴王府门槛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衫紧贴在身上。
他深吸几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场面圣般的对话,实则是提着性命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对方恼羞成怒之下,他便会成为叛军祭旗的亡魂,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驿馆,苏上清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目光扫过身边护卫,沉声问道:“皇上调拨的护卫,身手如何?”
护卫回答:“大人放心,皆是军中精锐,以一当十!”
“传令下去,今夜所有人不得合眼,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今夜恐怕不会太平。”
夜幕如墨,苏上清打发走所有人,熄灭烛火,佯装安睡。
然而,他并未真的休息,而是迅速换上一身粗布麻衣,简单易容后,悄然潜入驿馆阴冷潮湿的地窖。
黑暗中,他屏息凝神,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丝细微声响都牵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子时刚过,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苏上清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厮杀声、喝骂声此起彼伏,不到半个时辰,一切又归于死寂。
他蜷缩在地窖深处,大气都不敢出——此刻胜负未分,贸然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直到外面传来近卫焦急的呼唤:“苏大人!您可还安好?”
苏上清才小心翼翼地爬出地窖。看到近卫身上斑驳的血迹,他长舒一口气:“此次刺杀来了多少人?”
“约莫三十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把尸体的拇指割下来,收拾干净。”苏上清眼神冰冷,“我们要给吴王、越王送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