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氯仿气息飘来时,丽兹看见窗外的抗议者举起了新的标语:“王室的血,该染红泰晤士河!”她的指尖徒劳地抓向窗帘,却只扯下一片天鹅绒碎屑,像片褪色的玫瑰花瓣,轻轻落在银质托盘上。
氯仿的甜腻气息钻进鼻腔时,丽兹的太阳穴突然炸开阵痛。丽兹的舌尖尝到铁锈味,才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氯仿的甜腻与血腥味在口腔里绞成烂泥,她踉跄着扶住窗台,指尖抠进鎏金栏杆的缝隙——那里还嵌着之前武廿无刻下的“L+w”缩写,此刻被她的血染红,像道正在愈合的伤疤。
丽兹的记忆如碎玻璃般刺入脑海——还记得那是武廿无以镇压恒河灵脉为由,匆匆离开了她的迪南城堡。不仅带走了他的原配安娜,甚至还愤怒的一脚踢开她跑过来示好的小狗兰开斯特。于是翌日阿姆斯特丹宫的舞会,仅有她形单影只的出现在那里。
现在丽兹的眼球已经开始充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红,像极了那条阿姆斯特丹宫的红毯以及当时她紧抿的红唇。水晶吊灯切开她冰蓝色的裙摆,十七颗钻石在锁骨处折射冷光。
当那条卢克·杜瓦尔邀请她跳舞时,她本能是有些抗拒的。但是看了看武廿无送给她的安保团队那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气恼,不过想到这群家伙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武廿无,而对方愤怒的打来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时。她就多出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舞池中,丽兹只是僵硬的被牵引着翩翩起舞,杜瓦尔的皮鞋尖擦过她的缎面鞋,法语混着威士忌的温热喷在耳后:“殿下,您这样不投入可是气不到那位大人物的。”她下意识后退,却撞进他故意张开的臂弯,嗅到他领结上的雪松香水味——与武廿无衣柜里那瓶常年未开封的同款香氛截然不同。乐声渐急时,他指尖轻轻按住她后腰:“您在等督帅的消息?可是他.... ”
那声音渐渐模糊,在剧烈的耳鸣声中,丽兹仿佛听到了,布鲁塞尔城外荒原·猎枪声。她感觉自己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就像是她用猎枪的瞄准镜看到变异鹿泛着幽蓝的瞳孔。
当时的她也默许了杜瓦尔的追求,但是她的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画面,仅有卢克杜瓦尔抱着她的触感,以及将猎枪托抵住她肩头时温热的气息:“咱们就瞄准它们的犄角中间的位置,距离会让我们的子弹命中它们的额头——”扳机扣下的瞬间,温热的鹿血在空气中炸开血花,他看到丽兹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递来绣着魁北克狼头的手帕:“王室的体面,有时可以我们自己的力量来维持。”她擦干汗水时,突然觉得这个那个男人是那么温暖。
现在她就像是那时一样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不过她也真的只是瞬间的心动,如果有人阻止她,亦或是阻止那个人... 可是一切似乎都太晚了。
突然丽兹的眼前保守党幕僚办公室·电子屏冷光,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情景,甚至这里从没有她在场。
“角度再偏十五度,让她的手看起来像在挽住他胳膊。”汉密尔顿的幕僚调整RAw格式照片,杜瓦尔对着镜子扯松领带:“记得把背景里的龙国国旗p得模糊些。”丽兹躲在文件柜后,看着自己被pS出的“娇羞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在此时震动,武廿无的信息写着:“今晚陪安娜看歌剧,勿念。”
剧烈的疼痛,让丽兹回到了现实白金汉宫,她窒息时刻,氯仿雾气中,她突然抓住汉密尔顿的怀表链,金属硌得掌心生疼。记忆与现实重叠:几年前温莎城堡,武廿无单膝跪地时,怀表链上的蟠龙纹清晰可见;而此刻,链坠里掉出张微型照片——是杜瓦尔与汉密尔顿在龙国使馆的合影,两人举着酒杯,背景是量子屏障的设计图。
“你们早就...”她的声音被氯仿泡得绵软,女官的蕾丝手套按住她手腕。汉密尔顿扣上表链,噬尾蛇图腾消失在褶皱里:“殿下,政治从来没有‘偶然’。”
最后一片天鹅绒碎屑落下时,丽兹看见杜瓦尔在电视里微笑,蓝白十字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而她左手无名指的戒痕还未消退,像道苍白的诅咒,比任何珠宝都更贴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