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格雷厄姆的指尖骤然失去力气,水晶杯倾斜着砸在金属桌面上,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桌沿聚成摇摇欲坠的液滴。埃德蒙·荣克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她对这场对话的所有预判。三战前那个用希格斯场武器摧毁新约克的天才科学家,竟有血脉留存至今?
“荣克?”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那个在量子物理界被称为‘死神工匠’的人,据说活了三百岁?你觉得我会相信,他的孙女会是个染着荧光美甲的——”
“疯婆娘?”艾琳·荣克突然掀起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曼德博分形图案构成的纹身,随后举着挂在脖子上的名牌,“看看吧,我虽然不涉密,但我如果给他生个儿子。肯定比他家的武新宇那个太子爷,更有实实在在的价值?”
伊芙琳·格雷厄姆看了看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太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品酒。可是艾琳·荣克,却有些着急了她起身大叫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其实挺有道理的,不过——”伊芙琳·格雷厄姆放下酒杯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有没有这种可能。武廿无是需要您嫁给他的长子武新宇,次子武天嗣,或者嫡子武天授呢?”
艾琳·荣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荧光美甲在金属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下意识摸向鼻钉的手突然僵住,仿佛那枚铂金饰物突然烧红。远处婴儿的啼哭声混着引擎震动传来,像极了她实验室里培养皿中灵脉病毒的低频嗡鸣。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喉间泛起德语母语的颤音,“武新宇的女人是个戏子,武天嗣和穆雪已经联姻,武天授——”
“不到三岁,还在穿开裆裤。”伊芙琳转动酒杯,威士忌的琥珀色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您愿意等他十五年?或者更久?毕竟龙国的太子们通常不会太早婚。”
艾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曼德博分形纹身随之扭曲。她想起三天前在日耳曼尼亚联邦的秘密会议,那些白发政客提到“荣克血脉的延续价值”时,目光在她胸脯和小腹上游走的模样。那时她以为自己是棋盘上的 queen,此刻却惊觉自己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 pawn。
“你以为武廿无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带着日耳曼血统的女人?”伊芙琳继续道,指尖划过《泰晤士报》上武新宇的照片,那诱人的桃花眼以及趋近于完美的下颌线,“他的女人太多了,目前不太可能为某个人扩充后宫——”她扫过艾琳的荧光美甲,“——而且退一万步说,他娶了您,您有信心帮助自己的儿子战胜羽翼正在逐渐丰满的全权执政官武新宇殿下吗?”
机舱突然剧烈颠簸,应急灯转为暗红色。艾琳抓住桌沿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她看见自己在伊芙琳瞳孔里的倒影:美黑的皮肤在红光中显得灰败,透明唇膏糊成油腻的一团,像极了实验室里被污染的培养皿。
“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破音,“他需要荣克的公式,需要我——”
“需要您的身份和子宫,但不一定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伊芙琳的声音突然放软,像在安慰受惊的动物,“您以为那架c-5是接‘新娘’的花轿?看看普通舱里的人吧——”她指了指玻璃另一侧的高技术难民,“他们才是武廿无要的‘火种’,而您...不过是火种旁边的引火柴。”
艾琳·荣克的指甲在金属桌面上刮出最后一道刺耳的声响,宛如某种生物临死前的哀鸣。她突然抓起伊芙琳的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劈头盖脸浇下来,在对方的巴宝莉风衣上洇开深色的云翳。应急灯的红光将那片污渍染成血珠的形状,像极了三战前新约克废墟上凝固的玻色子雾。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她的喉间泛起德语母语的颤音,曼德博分形纹身随着脖颈的起伏扭曲成混乱的漩涡,“我之前在日内瓦实验室破译爷爷的手稿时,武廿无派Γ-1寸步不离地‘保护’我。你知道他在恒温库里放了什么吗?”她突然贴近,鼻钉几乎擦过伊芙琳的睫毛,“不是荣克的大脑,是我父亲的头骨——上面还嵌着三战前阿美利加国特工的子弹。”
伊芙琳的后背撞上防弹玻璃,凉意透过布料渗进脊椎。她闻到艾琳身上突然爆发的硝烟味,那是军用香水掩盖下的真实气息——与Γ-1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远处传来宪兵的脚步声,却在看见VIp区的骚动后刻意放慢,仿佛默许这场雌性动物的领地之争。
“所以你是被豢养的实验品?”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威士忌顺着下巴滴落,在锁骨处划出蜿蜒的痕迹,“用血统当锁链,用公式当饵食,连嫁给谁都由不得自己。”
“你放屁!你他妈的放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应急灯重启的瞬间戛然而止。Γ-1不知何时站在VIp区门口,白发在幽蓝中泛着金属光泽,战术刀在掌心转出冷光。女侍卫的视线扫过伊芙琳湿透的风衣,最终落在艾琳的量子纹身上,瞳孔里闪过一瞬的波动。
“督帅需要您维持良好的状态,荣克女士。”Γ-1的声音像块冰砖,“再过三十分钟抵达庐州,地面指挥部希望您能...开心且体面地下机。毕竟您是督帅点名要接入督帅府的女人。”
艾琳·荣克的肩膀在剧烈起伏中突然僵住,荧光美甲的指尖还滴着威士忌,却在听见“督帅府”三个字的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般凝固。她缓缓转头,铂金色鼻钉在Γ-1的幽蓝瞳孔里晃出细碎光斑,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
“接入督帅府?”她的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蜡,曼德博分形纹身随着吞咽动作在锁骨处扭曲,“所以他终于肯承认,荣克的血统比那些莺莺燕燕更有价值?”她抬起手背擦过嘴角,却故意将威士忌抹在伊芙琳的巴宝莉风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对手戴上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