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二十六 竞技场的混战(中)(1 / 2)

本来说昨天更的,结果写着写着写过12点了(笑)。这更小6K5,今天应该还有一更~(要不以后我预告一下哪天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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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中极端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大浪淘沙般的厮杀后,场面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几个团队和些许“孤狼”之间形成了对峙。

团队规模的都不大,男男女女的混杂在一起,但讽刺的是他们之间的大部分都彼此信任有加,纵使知道最终获胜的只有一人,也不见了之前混战时的背叛。

相较于抱团取暖的人们,一些散兵游勇也存活了下来。倒不是他们不想加入团队,而是他们实在没有找到机会。相比于团队作战的人们,他们伤疲更甚,就连手中的武器也已经被血脂包裹,不能再构成什么威胁。

一时间,情况看起来与刚开始时如出一辙,又没人动手了。

现在每个人都投鼠忌器,生怕主动出击导致被动挨打。

原本热闹非凡的竞技场因此竟然渐渐冷落的下来,可这正扫了观众们的兴。

抱怨随之而起。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观众们叫了起来。

“上啊!那边拿斧子的那个,我们都等着你呢!”观众们站了起来,指指点点。

“肏!怂逼们搞不搞!!管事的呢?”一名看客把手中的鸡腿扔了进去,满脸油腻的他双手极为的粗糙,看来长期从事繁重的体力工作,他烟熏般的黑眼眶中透露出疲惫与疯狂。

“打啊,快打啊!老子可是掏了很贵的票钱呢!”一位衣衫褴褛的醉汉跟着把手中的酒瓶扔了进去。

“不打,地上那么多娘们儿。干点别的也行啊。你们不行,我们来啊。”四周一片哄笑。

这停战的几分钟间,观众已经将各种物件丢了进来,明确的表示了他们的不满。

但这种拙劣的教唆如今已没了作用,残存下来的角斗士在如此血腥的搏命之后已然明白,这一切和勇武、尊严、荣誉无关,观众们只是拿他们的命寻开心而已。

竞技场的角斗,不过是一件血的产品。

比格诺斯和杰一开始便远离人群,没受到多大的波及,随着战斗的进行,纵使有少量杀红了眼的人们向他们发起过进攻,也被杰两下扭断了脖子,便没什么人乐意继续送死。

——格雷果和克洛宁那边也是同样。

对于他们,只要不是成为众矢之的,便不会有一点儿的危险。看不见一点儿获胜的希望,与其去他们那儿送死,不如……先把自己身边的垃圾清理掉。

——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For unto every one that hath shall be given, and he shall have abundance, but from him that hath not shall be taken away even that which he hath.)

在一片混乱中,你不需要去刻意的做什么,你只要成为混乱的一部分就行了。因为混乱会帮你建立秩序。

——强者愈强,弱者愈弱。(the strong get stronger while the weak get weaker。)

比格诺斯看着那些或多或少有些面熟的人一个接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这相似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林望镇那个燃烧的夜晚。

若说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那天夜晚的激动、惊慌与怜悯,那是不可能的。

可相较于那些,他还有一些小小的兴奋,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想的却不是这一切是否疯狂,而是简单的如何活下去。

他变得麻木了么?

加斯不想打破那样的气氛,他只是笑笑——有时候,人的社会就是这样,在它的逼迫下,人对自己“人”的认同感越来越低。

就在比格诺斯一记勾拳打趴了一位冲向他的男人后,离他不远的杰一个后空翻,贴到了他的背后,悄声道:“没多少人了。格雷果要开始行动了,小心。”

话音甫落,观众席上便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安静了下来。

再确定场上就算所有人都攻过来他也能自保后,格雷果动手了。

一个丢石头的观众正低着头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着,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留下。他丢出去的石头被格雷果一把抓住,反向就扔了回去,若不是麦泽金不许格雷果过多地伤害观众,恐怕那观众就不仅仅是失去一只眼睛那么简单了。

就在惨叫之声吸引众人目光时,灰色的石麟从格雷果的双手开始向他全身蔓延,场中的他身披『岩石铠甲』,势如奔牛,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径直向身边最近的一个团队冲去。

而在包厢中,看到这一切的法塔莉提惊觉不对,急声高呼:“高阶地系祈灵师?!麦泽金!怎么在平民的混战中安插这种人?!”

哈!麦泽金突然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一开始格雷果入场时法塔莉提与希贝尔没有赶过来——原来她们根本就不认识格雷果啊!不过那正好。

“姐姐,这就是‘灾难’啊。”麦泽金面上露出笑颜,她不能让法塔莉提看出自己一点点的动摇,可是看见在场上挣扎的无辜女人们,心中却暗暗感叹——哎,这也许就是命吧。

阿曼娅迪欧关注着场上杰和比格诺斯的动向,丝毫没有注意到希贝尔往他身边靠了靠。

场中,受到格雷果袭击的团队有足够的默契,充分展示出为什么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

一名体格魁梧的壮汉已经将抢来的巨大铁盾挡在面前,而在他身后,两位稍显瘦弱的男人举起了长矛,位于最后的一名女性则拉起了弓箭。

格雷果轻蔑的哼了一声,普通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攻击?

可以想象,只要他挥起巨臂,抡过去,如山崩海啸一般轰击那块盾牌。钢铁的盾牌就会如纸片一般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变形弯曲,带动其后的男人撞上竞技场四周的石壁,进而重重的镶嵌在墙壁上。

魁梧的男人理应就这么被挤成肉酱。

可这一切,没有发生。

并非是格雷果没有挥拳,而是持盾的壮汉眼看仅凭自己无法挡住格雷果,便使劲将盾牌插入地面。格雷果的一击的确将盾牌打的变了形,但由于受到泥土的阻隔,只是将壮汉向后击退了一段距离,将他击溃在地。

一击不成,破绽便露。

只听“铛铛”两声,格雷果低头一看,而两根长矛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虽然没有刺穿岩石铠甲,但也确实让格雷果感到了一定的冲击。

这是这些灾民第一次对格雷果进行的有效反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他们从未想过的一幕。

就连杰也瞪大了眼睛,双唇微微颤抖着。

比格诺斯看到这个情景,对杰道:“看来格雷果也不是不可击败。只要我们……”

“这帮笨蛋……”杰终于说了出来,“他们是在激怒格雷果……”

“妮卡,射他的眼睛!”持盾的壮汉命令道,他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乘胜追击。

“不!”杰吼了出来。

嗖——

一只带羽的长箭划空而过,直瞄格雷果的眼睛。

“中了!”比格诺斯有些高兴,他不理解,杰为什么会那样的不安。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格雷果的脑袋因为受到箭击,已经仰面朝天,而那只箭更是垂直于地面的,插在了格雷果的脑袋上。

全场一片寂静。

那个令所有灾民闻风丧胆的格雷果难道就这么死了?

故事总是没有那么简单。

只见格雷果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岩石摩擦的沙沙声掩盖了众人微弱的呼吸。那声音摩擦的不仅仅是格雷果身上的石头,磨损的更是所有人的心。

格雷果抬起了头,那只箭确实射中了他的眼睛,不过却被他的眼皮夹住了。

持矛的两人看见这一幕双腿打起了哆嗦,连逃跑都忘记了。

格雷果松开眼皮把箭丢了下来,闷声不语。

“他真的生气了……”杰道,“比格,我们……”

杰话音未落,只见格雷果将手伸向持矛的两人,分别把住了两人的左右肩膀。

咔!

清脆的一声响后,接续而来的是满场的恐慌。

只见格雷果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二人半边肩膀,连带着摧毁了他们的半身,两条手臂突然掉落在了地上,冲天的血柱染红了格雷果的全身,腥红的石铠显得格雷果越发的面目可憎。

两人倒地嚎啕大哭,可格雷果未曾低头,他目光看着前方的壮汉与女人,踏过地上的两个人不断地向他们迫近。

咔——左脚!

咔——右脚!

咔——左脚!

咔——右脚!

地上两人已然没了气息,而格雷果已经走到了吓得不敢动弹的女人面前。

“妮卡,不!”半跪在地的持盾壮汉叫了出来。刚刚格雷果的一击虽是勉强接了下来,可确实是震得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他一时站不起来。

格雷果听闻到那关切的叫喊,伸出一只手,捏住那女人的腰,把她提了起来。

那女人柔弱的身体被阳光下格雷果硕大的黑影所遮蔽,一如进入无尽的黑暗,她瞳孔瞪的老大,嘴巴张开却只能发出本能的怪音。

“啊恶啊……恶……啊恶啊…………恶恶啊恶…………嗯啊恶恶啊……”

人若受到惊吓,轻微程度上,只会“一惊”,却会很快反应过来进入应激状态;

程度稍重一些,会恐惧的“害怕”,只想躲藏;

程度再重一些,便会本能的“逃跑”或拼命地“反击”,被人称为『惊骇』;

而到了极致,人就被完完全全的吓傻,『破胆』即是如此。

这名名为妮卡的女人如今连声音都不发出来了,她只能张着嘴寂静着,连求救都做不到了。

格雷果将女人举到自己面前,闻了一闻,他身上的鲜血染满了女人的一身。

看见女人呆滞的样子,他伸出自己的毛糙的舌头,对着她的脸上就是一舔,唾液混合着血水极度的刺激着女人的感官。

那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喊破喉咙一般的尖啸了出来!

“哇————————————————————————————————————————”

这一下,格雷果好似对那个产生“噪音”的女人失去了兴趣,他拿着那女人,转身走到跪在地上的壮汉面前,说道:“你们这些垃圾想……”

“我们不是垃圾!”想到格雷果如此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两位战友,又动了自己的女人。跪在地上的壮汉怒火攻心,他大声打断了格雷果,“你放了她!”

格雷果看着壮汉,沉默着。

场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沉默着。

“站起来。”格雷果命令道。

那壮汉眼睛死死的蹬住格雷果,眼中神色与克洛宁拼命时颇为相似。

他忍着关节的剧痛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