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娜瘫倒在地毯上痛哭起来。
建设就要拉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高丽娜,她哭得多么愚蠢难看。
建设下楼去,只是心痛地想着:架上的这些书,有一半木千叶都拿去读过,木千叶她从来就爱惜他的每一本书,每一片他写过的纸。她用白纸衬着他的书来读。 南建设突然间涕泪交加。
建设住在办公室,一个多月与丽娜相安无事,倒也清静。丽娜性子急,离婚的事建设不宜催促,只有给她总够的时间让她渐渐接受。但是,这一天深夜,机要室值班的小刘慌慌张张直拍他的门:“南主任,你家里出事了!快!”
天气渐暖了,早起去买菜的老太太们,发现小区院子里有一行血点子,大大的血点子从三单元一直滴到了大门外,然后是几滴重叠的黑血,在一番重叠密集的血点子之后,突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这血还红得瘆人呢。老太太们说,看现在这年轻人。还有那忧愁的少妇细细查看血滴,看着那血点儿抖动弯曲的行迹,一声不吭的走开,心里想:还有谁过着比她更惨败的生活,幸而那个惨败的人不是她。
高丽娜切腕自杀,到达医院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丽娜的家人,丽娜的女朋友们都来了,还有建设的几个老同事。建设与丽娜的事情总是搞得这么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怎么就至于要自杀呢?有什么想不开的!”
“都四十多岁了,还这么动气干什么,谁家夫妻不说几回离婚能过到老。你呀,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病床前,劝语不断。
三天后,通知了丽娜的母亲,老人来到病房,脸板成了一张极力拉长的旧像皮。
“就是你真要离婚,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何苦就要逼上我家丽娜的命!我的丽娜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试试,看我能不能饶过你!”
“你们南家的人呢,老小就没一个喘气的来看看?”
“我没说,他们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还不说,丽娜还是不是你们南家的人!那一个野路子媳妇出事了,不是还逞好汉的驻扎在城里整天整夜的谈判呢,那老东西躲在那乡沟里给我装什么糊涂呢!”
“妈,不要说了,别说了!”丽娜在病床上大喘了一口气。
热血流过,才知道冷静。丽娜出院不久,就打来电话,去办证吧。
婚,真的离了。
建设成了穷光蛋,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