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身上吃了一扁担,发出怪叫声,再不敢真正靠前,只是狂吠。花儿大喊:“快来人,快来救狗,快救我的狗——”
史同根在河对面坝梁上锄地,隐约听见叫声,望了一眼,怎么是狗与人在河滩里转圈圈,人与狗都那么小,又是顽皮孩子在打狗吧,真是不像话,史同根又锄草。
“快来人,救狗——”
就是狗也不能往死里打啊,孩子们闹得过了,已是收工时分,史同根快走两走下了坝梁;走了一段再望,才知并不是孩子,哭声、惊叫声,狗吠声接连传来,史同根大跑起来。
“干什么!干啥哩——”
贝贝见远处跑来了一个扛锄头的男人,更将狂吠变成了低鸣,男男连叫着要贝贝去咬,快去咬。
同根三步两步跳过河来,花儿大哭起来:“这个混蛋,他打我的狗!”
同根一看花儿衣裳湿淋淋的贴在身上,一下扭过头,连说:“回去,你回去,有我呢!”
“站住,你的狗把我的裤子扯烂了,怎办?”
同根本想息事宁人,看来是不行了,锄头一下拄在地上:“出门人,我说你这个串乡吃饭的,你敢在长平川撒野!欺负一个小女子、小娃娃,长平川倒真格没人了!裤烂了,你太好运了,那狗要是嘴一歪,你说你要裤哩是要肉哩!”
“有你什么事哩!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个谁!”
“晓得就好!她是我长平川的女子,就有我的事哩,你不信,你就再来试试,我等着你!”
摩托车吼了两声,羊绒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同根自去下河摊,先捎话让李斌来看女儿,再挑一担水,将花儿母子送回了山谷。
李斌骑了自行车赶来,见同根正在帮花儿修篱笆,花儿一见父亲来了,流着泪说了刚才的事,“刚才要不是蓓蓓的爸爸及时赶来,我只担心贝贝吓不退那个狗东西!”
李斌急得唉声叹气,又安抚女儿,又骂羊绒贩子,又谢同根。
史同根说,“听说花儿搬出来了,还真搬出来了,不是我说你们,我觉得这事你们做得不妥当,这一二里地就不住个人么!”
“实在是没办法,没办法么!”李斌又叹气。
“爷爷,你再给我买一只小狗,养大了和贝贝一起保护我妈妈!”一个真挚的童音,男男仰着脸儿,急切地叫。
“买,爷爷明天就给你弄一只狗,弄一只狼狗。”
“你家花儿好福气啊!”同根摸了摸他的头:“男男真是个好娃娃!”
长平川里几天都在说笑一件事,花儿放出狗来把羊绒贩子的裤子扯烂了,花儿可真是个不给面子的主,听说又养了一条狼狗,以后这街上卖裤子的可高兴坏了。
这卖裤子的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一个问。
这不明摆着生意要好了嘛。另一个说。
女人们说说笑笑,很有力度地打开了宣传广告,花儿养着两条狗,花儿会真心实意的放开狗咬人。那存一丝私心的男人们听了,只有暗叹,花儿,还真是有点傻。
这次事件之后,李斌隔三差五就住在山谷里,一来是因为女儿还需要他呵护,再者,可以少受折翠巧许多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