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在医院对我说的话就像今夜的雨,即便雨停了可还有潮湿留在身上。
衣服黏连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抹上了一层硬质化的奶油蛋糕,可我不敢脱下衣服,我害怕有人突然闯进院子里看到身上的疤痕。
或者说,我并不介意这种难受的感觉,因为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已经不能让我顾忌别的事。
该怎么去形容呢,就好像一个人得了重感冒时喉咙里的瘙痒感,加上喝醉了酒肠胃的蠕动,还跑完一千米后身体的无力,这三种感觉全都凝聚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捶在了胸口,试图把心里的郁给驱逐出去。
好像有一点儿效果,但还是不够,于是我又张大嘴巴拼命地的吸着新鲜的空气,直到肚子胀成了一个皮球这才好受些。
但是被吸入的气体被吐出来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刚才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床上不断地让肚子高高鼓起后又干瘪下来。
(pS:如果难受时可以试试,拼命地吸气,然后拼命地吐气……其实也就是缺氧。)
……
被雨水冲刷后的济南清晰的就好像一面刚买的镜子,就连空气中都带着崭新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熟悉,是秋天,但我并不喜欢秋天。
因为从来没和温晚一起去南京看看梧桐大道的落叶,因为常秋的原因,我不喜欢秋天。
可我好像也不喜欢别的季节,苏朝露和江叔死在了春天,夏天太热,流下的汗水会让身上的伤口瘙痒难耐,而冬天……我害怕冬天,害怕它下雪,又害怕它不会下雪,更害怕新年的那天。
一年又一年,没想到到今天我竟然讨厌起了一整年。
我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想法,但我忍不住,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像当初的简单,可没人能够把我从阴暗的角落里拽出来,就连自己也没办法迈开脚步,毕竟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
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阳光,即便自己坐在角落,窗外还是有一束阳光溜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就好像当初在蒋阿姨家那个杂物间一样,就算再拥挤,也会有阳光偷偷注视着自己。
见我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阳光发呆,一旁的曲夕还是没能压住心底的疑惑,贴心的在软件上给我发了条消息。
“常老师,是不是受委屈了啊?”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打字回道:“没有。”
“可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
“嗯……那你今晚有空吗?这儿附近有家羽毛球馆,是我朋友开的,咱们去打球呗。”
“上班已经很累了。”
“锻炼身体啊,咱们叫上李不或,再加上我朋友正好可以双打。”
“还是算了。”
曲夕揉了揉脑袋,再次打字说道:“我在网上抢了一个优惠券,黄台市场那边有家KtV,咱们去唱歌啊。”
“我嗓子不好,而且年纪也大了,我去了会破坏气氛的。”
“好吧,那去听歌吗?”
“嗯?”
见我没有拒绝,曲夕赶紧打字补充道:“常青有个弟弟,他今晚和那个歌手李依清在青州有演出,这是常青弟弟的首次演出,还有常青乐队里的那些人,但是没有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