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蔚澜放弃暗投明(2 / 2)

蔚澜放目光越过他肩头扫视空荡的堂屋,不见有外人在,直接推开他大步走进去,靴底碾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冷风。

他反手合上门,铜锁咔哒一声响。直接说明来意,“我知晓你一直在调查胄军图纸实为查询燕池灭国真相,我可以将所知尽数告知与你,但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害大宗百姓。”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缠绳,盯着对方瞳孔微微收缩的变化,一旦墨云稷拒绝了他,或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便要于此时替天行道,铲除大宗祸害。

墨云稷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坐到椅子上:“我听不懂,禄北候在说什么?”

蔚澜放突然逼近,双手支撑桌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墨云稷,不必再装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仿佛要看穿这张面具后面的脸,“百花宴那日我就起疑了。铸造司那夜与我交手的人,逃进宝贤王府的背影,都是你!我虽不知你和战宁在谋划什么,只是这大宗百姓是我父亲用命守护的,我不许你因一己之私,剑指无辜的百姓。”

墨云稷唇角微扬,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禄北候对大宗这般忠心,怎么不去陛下面前揭发?”

“你以为我不想吗?”蔚澜放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想起战宁站在大殿上承认婚约时决绝的眼神,喉头滚动了一下,“你说过……你是战宁的未婚夫,她也当众认下此事。你若出事,她必将一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因你而死。”

墨云稷的笑意僵在脸上:“所以,你当众恳请陛下赐婚,就是担心有一天,她会被我害死?”

“是。可惜,她眼里只有你。”蔚澜放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自知今日带来的筹码是墨云稷无法拒绝的真相,而他想要的却是大宗的安定,这一点与他带来的筹码相比,有些显得微不足道。但他总要尽力一试,平定一下心绪后,他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当年是我父亲奉陛下旨意训练军队……我父亲也因此送了命。”

墨云稷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像盯上猎物的狼,“是你父亲率领乙胄军屠杀燕池?”

蔚澜放看见对方眼底翻涌的杀意,手指在桌沿收紧到发白,“确是如此,此事我也是近日才知晓。我知你野心,也猜出你是燕池人。啸元帝是你的仇人,亦是我的仇人,你若想杀他,我可以帮你。”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我此来的诚意。”

墨云稷看着那虎符,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能调动兵部驻扎在城中两万铁骑的信物,此物理应由兵部尚书保管,但因兵部尚书担心重权之下难有完卵,便早早将权利下放,以免引起啸元帝戒备。这虎符便由兵部侍郎代为掌管,却没想到竟早就落入齐王手里。

虎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照出蔚澜放掌心未愈的伤口:“陛下派你接太子,本就是试探。你可知这官道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你未能带回太子,那些埋藏在暗处的豸卫司黑衣卫便会剑指向你,那些都是与你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但若你带回太子,便证明你无心皇位。可是齐王怎么可能让你顺利带回太子,所以那些黑衣卫,齐王会尽数换成他的乙胄军。”

这一点,墨云稷与宗主商讨时便早就想到,也将九婴山的师兄弟秘密布局在黑衣卫后方,如此,不仅可以借力拔掉埋在黑衣卫的暗桩,还可以保全那些忠心于他的人。

只是眼前这位侯爷的坦诚,倒让他意外。“燕池的血债,我只找啸元帝讨。不会牵连无辜。”

蔚澜放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他将虎符推至墨云稷面前,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烛火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两个即将分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