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久，杨帆肯定会替晓英还债。” 他肯定这么打算吧？反正这债务早晚都得解决，那不如自己来当这个好人。

这就是肖凌峰的决定。

***

“你身体咋样？”

“没事儿，就是有点浑身没劲。” 先躺床上的晓英有气无力地回答。

“要是有点冷，就跟我说。”

“行。” 杨帆钻进被窝。因为屋里温度调得有点高，他没穿睡衣，两人身体一挨上，晓英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让他感觉格外清晰。

台灯一关，屋里黑灯瞎火的。晓英本来就不太容易睡着，这时候，就听到杨帆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对不起。” 那声音，就跟叹气似的。这是咋啦？晓英没动，小声问：

“咋突然说这个，为啥道歉呀？”

“我就在你身边，却没多关心你。” 哦，原来是还惦记着晚上的事儿呢。

自己哭完的样子，真有那么惨吗？他这是瞎内疚啥呢？

“我又没闹啥幺蛾子，这也不在合同里呀，你这……”

“写在合同上的，哪能是全部呢。”

“其实，我之前都把这些事儿忘了，或者说，是我一直压在心底不想提吧。”

确实啊，自己一直以为已经没啥感觉了，都已经波澜不惊了。

可看到照片，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想想自己还挺傻的，忍不住笑了。

“能讲讲以前的事儿吗？” 估计不是啥让人开心的事儿。

“当然行。” 他咋这么淡定啊？刚认识杨帆的时候，还觉得他挺难伺候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完全是那样。最后再提醒一下：

“可能会有点无聊哦？”

“不会的。”

“……” 他还真打算听啊？

“快讲讲呗。” 在杨帆的轻声催促下，晓英有点纠结了。

自己是不是不该提这事儿啊？感觉自己像个话痨，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还流行抽大前门香烟的时候，有个村子……”

“别绕圈子啦。”

“你知道吗？其实香烟传进来的时间，比咱们想的没早多久。”

“晓英！”

“所以说，虽然抽大前门香烟那时候算以前，但其实也没过去多久啦。”

“……” 杨帆不说话了。不过，就算这么安静，也能感觉到他心里不太痛快，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晓英忍不住偷笑起来。

“…… 就当你没听见吧，反正也不是啥有趣的故事。” 不想讲了，又不是啥光彩事儿，值得到处说嘛。自己先说要讲，现在又后悔了，真是的。

“我知道，就是觉得你说出来，心里可能会好受点。”

“不用啦，我心里已经都捋顺了。”

“…… 这样啊。” 杨帆的嘟囔声里，透着点遗憾。他还挺关心自己的。可别这样啊，自己可别像个傻瓜似的，老是对合同以外的事儿抱有幻想，他比自己想象中温柔，自己得小心点。

“我现在有点想睡觉了。”

“我知道了，都怪我贪心，差点让你为难了。” 杨帆没再追问，谢天谢地。可为啥呢？晓英突然又有点想听他说话。

“杨帆。”

“说吧，我听着呢。” 那声音，中低音，沉稳又好听，每次说话，吹到耳边的气息都甜丝丝的。

“…… 真的特别感谢你。”

“谢啥呀？”

“就…… 方方面面吧，说实话，具体谢啥，我也说不太清楚……

但就是打心底里感谢你。” 她迷迷糊糊的，把脑子里想到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透过睡衣，她能感觉到杨帆宽厚的胸膛传来的心跳声，“砰砰” 直跳。

“…… 告诉我你想要啥，我现在就想为你做点啥。” 嘿嘿，这话咋这么甜呢？

“我今天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像许愿券呀？在能做到的范围内，你能满足我啥愿望？”

“要是不难的事儿，啥都成，要是有点难度，可能得花点时间，像摘月亮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儿，那就没办法啦。” 哎呀，把浪漫的话，说得这么实在。嗯，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 你不会觉得为难吧？要是我让你帮忙解决啥事儿，你会帮我不？” 他的声音里，好像透着点期待，像是盼着自己说点啥。

别这样啊，别让人误会。不过，这种温暖的感觉，她倒也不讨厌。

“那……”

“嗯？”

“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你能再抱紧我一点不？”

今晚就稍微任性一回吧。其实哭了这么久，心里的事儿还没完全放下呢。

“感觉到你的体温，我心里就踏实些。”

“……” 杨帆没出声。果然，自己要求太多了吧。

晓英有点尴尬，心里一阵难受，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咱俩也没什么特殊关系…… 却说出这种话，不好意思哈。”

对呀，他俩就是合同关系，自己因为想得到安慰，就这么贪心。

赶紧忘了这事儿，睡觉吧。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你完全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原本轻轻搂着她的结实手臂，稍稍用了点力。

“那我稍微…… 就稍微冒犯一下啦。” 然后，晓英被小心翼翼地拉向他的胸膛。

就像鸟儿轻轻呵护着蛋一样。

在哪 “砰砰” 跳动的心跳声和温暖的体温包围下，晓英很快就困得不行，没过多久，就呼呼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