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此时脸色释然,恢复了往日的松快,“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婆母,我扶您。”
齐杏恭敬地扶着她上了马车,那程夫人最后看过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察的莫名微笑。
待一行人走后,躲在门后很久的月儿才敢出来,慌慌张张地把齐杏拉进府里。
“小姐,你傻了呀。”
月儿鬼祟地拉着她,走到一处清静的园子里,才敢说话。
“怎么了?”
“您瞧她们,这么多人,突然间都外游,那其中肯定有诈呀。”
月儿越说越慌,连忙拉扯着她,“我偷听到老夫人那边的丫鬟说呀,她们去完佛陀寺,还要顺道回她母家一趟呢,这不奇怪么?”
哦,原来是这样,她们是以祭神为由,回母家为实。
齐杏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然。
“小姐,您说咱们是不是也得避一下呀……嗯,说不定还是个坑,她们想要算计你呢,说不定月黑风高,就要登徒子进你闺房,然后她们才跳出来,抓你个正着……”
月儿发挥畅想,越想越远了。
可齐杏却一言不发,她更加沉默了。
月儿发现她不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还暗暗为自己的机智骄傲,“我把所有会武的家丁都调过来了,而且大武也终日守着咱们的院子,寸步不离呢,小姐你大可放心,那登徒子,跑不进来的。”
月儿一口气说完,自诩安排十分妥当,可当她再次看向齐杏,发现她仍然沉默。
“小姐,小姐,你说句话呀。”
她奇怪,不由得推了推齐杏。
齐杏的沉思被她打断,如大梦初醒一番,“月儿,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晚饭是由她张罗的。
家里的女眷几乎都走了,只剩下齐杏和一帮仆人婢女,所以她顺理成章统管了整个程府。
程知节回来,看见饭桌上仅剩她和程潜两人,沉默不作声,连饭都不吃,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齐杏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已经猜透个八九了。
她转眼看向身旁的程潜,只见他一口一口吃着饭,不紧不慢,一脸悠闲。
“郎君……”她轻声唤了一下,“怎么大哥和二哥也不在呀?”
程知节还有两个儿子呢,紧张时候去哪儿了?
该不是让只让他们两个人来顶吧!
“大哥二哥呀,十天前派他们去黄河边治水去了。”
程潜顿了一下,又继续吃了起来,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呵呵!
齐杏表情讪然。
敢情所有人都走了,真的要留她相公下来收拾烂摊子呢!岂有此理,怎么带这么欺负人的呢!
不成,我也得想个办法。
“郎君……我母亲病了,咱们回橘县探望探望她可好?”
齐杏眼珠子一转,装着愁眉苦脸,娇柔地向程潜请求,“好不好嘛,你去告个假嘛,咱们回去一趟。”
程潜眼睫垂下,停顿了下来,沉默了。
“好啊,回去吧。”
齐杏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他应承,立马振奋了起来,“好啊,我这就去收拾包袱,明天就回去。”
谁知,
“你自己回去吧。”
程潜吞下了最后一口饭,对她幽幽开口道。